而相处这么久以来，龙墨羽自认为很明白李暮紫这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她是当他是主子，才会全力以赴地守护着。

    跟在他身边，做好侍从的本分，是她一直坚持的。

    可是，对于龙墨羽来说，那一刻，他更希望李暮紫的回答，与这侍从的本分无关。

    龙墨羽觉得，在面对李暮紫的问题上，自己都有些不知所谓了。

    因为，有那么一刻，他忽然觉得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很让人讨厌。

    他想听到的，是另外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不是侍从对主子，而是李暮紫对龙墨羽。

    为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感到自嘲，龙墨羽忽然在想，难道，真的是因为她长得有些眼熟吗？

    所以，才会如此得容易波动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反正，无论如何，与当初那刀光剑影仇人相见的局面想比，现在真的是好多了。

    反正，无论如何，这个人是守在自己身边的，在目前这种你争我夺成王败寇的时候。

    如此，足矣。

    只是，龙墨羽从未想到，有一天，这个人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案时，却让他恨不得她还是那个他讨厌的答案——

    冬末春初的天气，虽然比不得夏日的多变，却也是阴晴不定。

    之前还阳光明媚，转眼间便被乌云遮挡了光芒，整个晴天也跟着转阴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李暮紫随着那龙墨羽来到了太子东宫，见到了那一身明黄衣裳的太子坐在那里，静静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然后，太子微微一笑：“三皇弟来了，请。”

    李暮紫谨慎地环视四周，却发现那一应伺候着的侍婢宫人都被屏退了。

    这里，只有一个太子，还有她与三皇子。

    龙墨羽上前去坐下来，李暮紫如影随形在不远处守着，却忽然听到那太子温和的声音说道：“这位姑娘，能否也先回避一下呢？”

    李暮紫循声望过去，只见那太子眼中的神情依旧那样温和。

    李暮紫没有回答，只是看着龙墨羽。

    她是他的侍从，自然是听从他的安排。

    “暮紫，你先出去等我。”龙墨羽这话说完，李暮紫看一眼那太子，再看看他，恭敬行礼之后，告退。

    守在门外，李暮紫尽忠职守，却是什么都听不到。

    她戒备着，直到最后龙墨羽自那屋里出来，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恍惚。

    这样的龙墨羽她不曾见过，却是什么也没问。

    一路上无话。

    龙墨羽是一向鲜少说话，李暮紫虽然也是一向沉默寡言，但这次却是不停地望向龙墨羽。

    只是，龙墨羽似乎沉浸在一种情绪中，无暇顾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谁也不曾想到，就是这一次见过之后，那太子殿下就病重了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竟然真的熬不住，病入膏肓。

    面对这样的情形，朝中局势骤然紧张起来。

    原本就已经是分列两派的人，现在更是忍不住在开始窃窃私语，胆战心惊。